一名成年男子感染腮腺炎后
他开始了无法生育的噩梦
一名在波士顿工作的保险精算师因腮腺炎并发症差点失去生育能力。即便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,如今一想到好朋友看着他的睾丸流泪的场面,他仍然心有余悸。
这个画面一点也不好笑:医院里,看着单调乏味的色情图片,竭尽全力地排出自己的精子样本。
当时我24岁,处在一个正常男人无需担忧生育能力的年纪,却不幸因为患上流行性腮腺炎而严重影响了生育能力。这次患病,肿胀的不仅是我的面颊······
流行性腮腺炎并不是一种常见病。(中国国内俗称该疾病为“痄腮”、“流腮”、“肿脖子”、“猪头肥”等,多见于4-15岁的儿童和青少年,曾在我国多个地方流行)有时长辈们为了让后辈知道和他们相比,我们的生活是多么幸福的时候,会提到小儿麻痹症或者风疹,以及流行性腮腺炎。
我母亲在接种疫苗方面一直非常重视,不过在我小时候,腮腺炎已经很罕见,所以我们就没有去接种腮腺炎疫苗。
但是,可怕的事情发了。
我当时正在和好朋友Danny在纽约度假。因为我们想要尽量节省旅途时间,所以度假第一天安排了夜游小镇的行程。在第二天的时候,我开始出现感冒症状。到了第三天时,我的唾液腺开始阻塞,我就像一只生气的花栗鼠,腮帮子发红且严重肿胀。
我躺在床上,Danny在网上搜索我的症状,然后告诉我:“我觉得你是得腮腺炎了!”
“腮腺炎?”我诧异地回答,“现在怎么还会有人得腮腺炎。”
他一脸阴沉地告诉我:“不要慌,但是网上说你的睾丸可能也会肿胀,虽然这种情况非常罕见。”他一定在吓唬我!于是我闭上眼,祈祷上天让自己赶快康复。
接下来的旅程,我能迷迷医院和临时随便找的酒店中度过的。在查清我的病不会传染之后,Danny带我坐上了回程的飞机。
让人伤心的是,我的好运气用尽了。人们总会把男人最柔弱的地方与水果进行类比,所以精准点描述我当时的情况就是,和葡萄比起来,我下面肿胀地像是西柚。
回到英国之后,我的同事、朋友兼恋人Anna开车到伦敦Heathrow机场来接我。当她推着我的行李走向停车场时,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,并用手捂着柔弱之处。在付完停车费后,我们走向了停车的地方。
万幸的是,我深爱的Anna不是那种很会留意细节的人。
我们站在停车场四楼,看着空空如也的停车位。她转过身告诉我她的车不见了,可能是被偷了。不过在我看来,这并不可能。先不提伦敦Heathrow机场的庞大安保系统,她那辆开了很久的沃尔沃私家车,显然不会入偷车贼的法眼。
但我真心很感激她,从家开车3个小时来接我,所以并没有任何抱怨,只是硬撑着走到车库边缘开始四处查看。
幸运的是,“偷车贼”友好地将Anna的车停到了三楼,而且停车位和被偷时一模一样。我们当时都大笑起来(显然我们当中有人是笑中含泪)。然后我们下楼,我坐上副驾驶座,把坐垫放在两腿之间,开启了回家之路。
车子开到车库出口的时候,Anna突然发现停车小票丢了。我们不仅面临着潜在的巨额罚款,我还要继续忍受两颗肿胀睾丸带来的痛苦,我感觉躺进温暖被窝的日子要遥遥无期了。
于是,我做了个深呼吸,一瘸一拐地走到机场工作人员面前,小声而生动地描述了我四角裤里面的状况。我永远不会忘记,当我们对视时那个男人脸上同情的表情。之后,他打开大门,放我们出去了。
几个月之后,我在母亲的护理下逐渐恢复健康。然后,医院做首次生育能力测试。虽然腮腺炎帮我免除了丢掉停车小票的巨额罚金,但在医生的描述中,这次疾病却给我带来了更加沉重可怕的代价。
诊断结果在第二次检测后被确认了:我可能永远无法生育了。我坐在沙发上,拿着手机,困惑地想着医生说的话。虽然这对我当前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,但是我知道,自己的生活要被改变了。
在我之前24年的生活中,从未做过什么长远决定。脑中想的全是“今晚要去哪家酒吧?”“这些牛仔裤是不是太紧了?”之类的事情。我现在失去的东西似乎没有影响自己的生活前景,但仍给我带来了心理创伤。
这种心理创伤主要表现在我的心碎与失落。每次我看到在婴儿车里,别人背着,或者有人手上抱着小孩的时候,就会情绪低落。我越想越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想要有自己的孩子。
我慌了起来。我可以一个人生活下去吗?在正式确定关系前,我是否要告诉可能成为自己女朋友的人这件事?我又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?
作为年轻人本应该更容易面对这种事情,但是连续好几周,我都闷闷不乐。我还和几个亲密的朋友还有家人谈了话,但他们同情的表情和拥抱,只会让我感到更难受。
我去见了生育专家,他告诉我,先不谈我的精子质量不尽人意,在生育的领域中,腮腺炎会对精子带来多大影响还是个未解之谜。因为案例实在太少,所以专家们也无法提供科学解释。并且,想要知道一个人患上腮腺炎之前的生育能力,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,这也让病因更加难以查明。
医生的治疗办法,是为我安排了特别的日常饮食。他列了一张清单,上面写满了我可以做和绝对不要做的事情,比如不要饮酒。
以后我的每个周末,只能喝姜汁柠檬饮料。我朋友还开玩笑说,他每喝一瓶啤酒就会给我点上一杯牛奶。而我,也开始学着在晚上没喝醉的情况下跳舞。
每隔几个月,我就会悄悄离开公司,路过Anna工位的时候对她回以笑容。然后,医院和乏味的色情图片开始约会。但每一次,我都会得知情况并未有任何好转。在持续大约一年之后,我的生活习惯已经非常变得非常健康。但是随着最新的检测报告到来,我开始接受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小孩的事实。
渐渐地,我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。
正如我的好朋友Natasha所说:“其实这也可以是个好消息。如果以后你想要小孩,你可以去领养,而且他们也不会像你一样毫无活力。”
她说得确实没错,人生不仅只有一条道路。如果我永远不会有孩子,也许我能有更多时间去旅行。而且,世界上肯定有很多女人也不想要小孩。短期看来在,我至少不会遇上让别人意外怀孕的风险。
距离我首次精子检测一年后,我仍旧例行公事:禁欲三天后,对Anna回以笑容,然后开始对着色情图片纵欲,最后失望地接听临床医师的电话。直到有一天,他告诉我说“这个样本我们可以采用。”
我结结巴巴地问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这个样本达到了试管受精的标准,我们可以冻结下一次的精子,以便于你随时使用。”他说。
接着第二周,我冷冻了自己的精子样本。医生告诉我,我的报告结果一直在改善,也许未来某一天,我的生育水平能回到正常水平。
我非常高兴地庆祝了一番,现在我有能力让女孩怀孕了。
在忧虑了一年之后,痛苦和眼泪终于在一夜之间离我而去。我变得和那些年轻且傻乎乎的朋友一样了,医院的冷冻库里占了小小的一席之地。我的未来又变回了一块白净的画布,和纽约旅行之前一样,充满了未知与可能。
现在,距离最后一次精子检测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因为我最近去生育专家那里进行了十年一次的检查。关于这个故事的幸福结局,你们一定会猜想是我和Anna最终修成正果,然后利用冷库里的精子生出了双胞胎。不过实际情况是,就在我的精子重新恢复活力的那一年,她就搬到了澳大利亚,如今已经和其他人结婚并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。
至于我?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。当你见过你最好的朋友看着你的睾丸流泪这种场面后,其后的每一天都是美好一天。
撰文:TimBoomer
插画:BrianRea